河南863軟件的戰略歧路：專注全球交付OR試水產品運營？（河南863軟件股份有限公司官網）

《馮生說》——聚焦于數字經濟領域的商業觀察 ，深一度解讀，快一步決策

6月11日，杭州市長徐立毅調任河南省委常委、鄭州市委書記。杭州是包括阿里巴巴在內的眾多互聯網企業集聚地，這位曾經治理杭州的官員能否給鄭州帶來新的風氣和思路。消息確認后，河南媒體界、企業界議論紛紛、充滿期待。

或許，鄭州，有望在數字經濟時代彎道超車一把。

這種期待是有原因的。

互聯網發展初期，河南軟件基礎薄弱，面對新鮮事物，包括政府在內都無處著力、無人著力。一些政府工作人員甚至也說最煩軟件公司，一臺電腦一個小孩，不如去看制造行業，設備、工程、產品氣勢磅礴一派繁榮景象。

以軟件外包行業為例，河南發展將近20年，鄭州仍缺乏區域品牌和產業集聚效應，自有其營商環境的原因。

本篇文章中關注的是其中擁有國際水平的八六三軟件公司的發展歷程，這是河南外包行業的典型代表和行業推動者。目前，在專注軟件外包的情況下，八六三軟件也要試水軟件產品運營服務。缺乏區域品牌支撐的軟件外包產業里，這是否是企業一次重大的戰略性調整？其未來會何去何從？

八六三軟件總經理翟為唐是軟件行業老兵、資深技術專家，也是企業家、商業顧問。他深知行業弊病，更對市場敏感。本文即是在和他的對話基礎上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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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八六三軟件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八六三軟件）是一家奇特的公司，在鄭州這個軟件外包區域品牌弱地成長為一家國際水平的全球軟件交付中心。

他的前身是河南863軟件孵化器有限公司（以下簡稱863孵化器）軟件事業本部，現在已經是國際化的軟件外包、定制的服務商，服務過華為、日本京瓷、NEC、NTTDATA等國際企業。

2018年，河南八六三軟件股份有限公司正式成立，員工持股60%，母公司持股40%。這家企業終于以子公司形式，從國企中脫殼而出，準備以市場化方式參與國際市場競爭。

采訪八六三軟件董事長翟為唐的時候，他正巧接收由德邦快遞送來的兩件99元老頭衫，這件商品是從今日頭條上選購的。他掌管著這家軟件企業，除了技術專業能力，還時刻保持著科技類商業敏銳度。

翟為唐多次否認我把八六三軟件描述成河南的一個明星企業。他認為研發投入千萬元以下的企業，抗風險能力還很弱，從生存能力這個角度上看，八六三軟件就只是小微企業。他反復強調，八六三軟件需要高標準自我要求和自我激勵，時刻記著研發投入的重要性和自己體量弱小的危機感。

河南老一代IT企業“簽到處”

863孵化器曾經出現過多家新三板上市公司。

建成后，遷入的企業有威科姆、新開普、思維列控、藍信、捷安高科、萬國股份、約克動漫、新興科技等一大批頗具實力的公司。其中思維列控是國內領先的列車控制系統服務商，目前完成藍信收購案。

2006年，新開普遷入時，營收800萬元，遷入第一年，營收1200萬元。2012年，這個園區100畝的軟件園，納稅金額達到3億。

回頭去看，它幾乎承包了河南老一代IT企業圈，打造了一段鄭州曾經的互聯網輝煌史。

2018年思維列控擬15.3億元收購藍信科技剩余51%股權，完成并購

據說，河南省某市領導人來園區參觀，問到新三板公司數量，園區負責人斟酌再三，把實際數字32改成22回答，這位領導立刻噤口不言。當時，這個市的新三板公司數量也沒有軟件園的多。

自謀生路的“技術服務部”

園區的軟件企業較多，技術服務就成了孵化器公共服務的一部分。2005年前后，這個團隊成立了，但是服務價值受限。863孵化器開始為技術服務團隊找出路。

2000年到2005年，軟件外包在中國的布局已經到了中晚期。中國經過之前的積累，每年外包市場平均增速70%以上，2004年達到25億美元，被國內視為最具潛力的行業之一，是世界最大的軟件外包新興國家。河南外包產業同樣深具中國特質：人多、成本低，這成為外包行業發展的合適區域。

看到軟件外包產業的前景，863孵化器開始宣傳說河南應該搞軟件服務外包。21世界初期，軟件外包項目被提出的時候，河南學術界、產業界和政府相關部門不太敏感，回應不太積極。也有人說，“你們孵化器不就是孵化企業的嘛，先孵化看看。”

863孵化器的軟件事業本部成立，即八六三軟件前身。一開始，河南市場的需求量并不大，外省企業的技術服務成為業務主要來源。軟件事業本部的第一單生意是華為的軟件勞務派遣。隨后，業務逐漸擴大，也曾服務過互聯網巨頭支付寶，更多的則是來自全球的傳統軟件服務訂單。

日本、新加坡、歐美國家是軟件進口大國。這些軟件技術先進的區域通常專注于核心技術研發，把非核心業務外包。例如GE軟件外包發向中國和印度，這既可以節省成本，又可以專注于核心業務。加上國際軟件外包的產業鏈中存在足夠差價利潤。這使得相國際外包業務成為一門賺錢的生意，也是軟件事業本部的新定位。

2007年9月，八六三軟件測評中心通過“國家合格評定認可委員會”軟件測試能力認可，成為國家級軟件測試實驗室。

2016年，八六三軟件入選2016中國軟件出口和服務外包企業雙十強，中國服務外包ITO企業第8名，中國軟件出口企業第9名。

這一年，八六三軟件還和與日本京瓷（世界500強企業）合作組建京瓷鄭州國際研發中心。大家可能不熟悉京瓷，但絕對熟悉這家企業的創建者兼名譽會長——稻盛和夫。

2019年3月，八六三軟件通過CMMI-5認證。CMMI是軟件能力成熟度模型集成。CMMI-5級是國際軟件能力成熟度難度最大、級別最高的認證，被公認為軟件企業走向國際市場的通行證?？拼笥嶏w是2016年才通過認證的。

八六三軟件提供的主要的業務是全球軟件外包、軟件定制開發、軟件測試及整體行業解決方案（即軟件交付）、基于大數據的軟件服務和IT人才培訓服務。

過去將近20年里，隨著整個軟件行業的發展，八六三軟件取得了很多耀眼的榮譽和驕人的成績，技術水平和軟件能力達到了國際標準，市場遍及全球。

日本是八六三軟件的主要業務來源國，2018年，八六三軟件營收1億元，其中60%以上的營收直接間接來自日本。早在2008年3月，公司組建日本事業部，重點拓展對日軟件外包業務，至今已經十多年了。新加坡和歐美市場對印度和中國軟件外包公司的認可度接近，八六三軟件的業務市場也正在逐漸擴大。

在軟件外包服務行業上，八六三軟件做了三件事：1、踐行、推動軟件外包產業的發展。2、倡導軟件國際化，促進河南的軟件企業做CMMI國際認證。3、做先進軟件技術的推廣，主要是構件技術的推廣應用。

現在，河南有不少軟件外包企業，這些企業也朝著國家化標準推進。另外，河南還建立了河南軟件外包產業園。經過長久發展，構建技術的行業應用也已經相當普及。

全球化戰略的“軟件交付中心”

八六三軟件新的戰略是要打造全球化的軟件交付中心，為全球客戶提供高質量核心符合。

八六三軟件40%的營收還來自銀行業、制造業等行業解決方案，包括智慧政務、智慧環保、智慧金融、智慧園區等相關內容。其中零散的智慧政務服務業務占據了營收的10%，在千萬元級別上。這些都是八六三軟件交付的典型案例。

成為全球軟件交付中心，八六三軟件的戰略調整有行業發展的背后邏輯。

中國軟件交付能力提升。軟件由發達國家定義軟件標準，再分包給中國、印度等國開發。現在，這種方式發生了變化，變成了由中國人做產品和服務定義。例如，日本某機構委托八六三軟件做核心技術開發產品和服務定義，原因在于中國這幾年ICT技術發展的創新，尤其是商業模式的創新，這讓中國軟件交付能力迅速提升。這種軟件交付的服務是日本欠缺的。

IDC提供的資料顯示，2017 年，印度、中國和馬來西亞位列全球軟件外包綜合實力前三，中國的技術人才實力排名第一。

前瞻產業研究院數據顯示，2016年，全球軟件外包市場規模約2097億美元。我國軟件外包產業規模達到1.11萬億元，國內四家上市軟件外包企業總資產共106.19億元，僅占行業總資產規模在1%-2%。

另外，中國經濟總量全球第二，貿易量全球第一，工業增加值全球第一，未來的數字經濟也可能是全球第一。軟件交付時代的大市場有可能出現在中國。

八六三軟件預測，軟件交付的未來機會中，歐美地區仍然是大市場，但首要機會可能會是全球化的中國。

軟件外包是傳統業務，承接定義好的軟件或者部分模塊。而軟件交付則需要交付方具有強大的軟件定義能力、領先的技術和解決方案，直接實現整個可應用的軟件產品體系。

后者要求企業有很強的軟件定義能力、掌控能力，要考慮客戶的用戶需求，幫助客戶梳理需求、建立解決方案、提供可視化的原型圖、具有先進的技術實現能力。這需要交付方具有領先的技術和解決方案，也需要一定的人員規模和多樣化的人員技術多樣性。

八六三軟件的服務重心提升到“軟件交付”。這種提升需要跨越很大一步。“這是一種挑戰，也是一種機會?！钡詾樘七@樣說。

為了提升軟件交付能力，技術上，八六三軟件重點發力于微服務架構、區塊鏈技術、知識圖譜、大數據領域的聚類分析算法、數據互操作、深度學習、物聯網等技術積累與突破。

解決方案上則有智慧政務、智慧環保、金融相關、智慧園區等等。智慧政務方面，最關鍵的內容之一是解決“數據互操作”問題，這是完成證照聯辦等智慧業務的支持技術，也是八六三軟件提供軟件交付服務的優勢之一。八六三軟件因此獲得合同承接方的認可，負責最后的項目落地，被稱為行業解決方案提供商的隱形供應商。

這幾年，八六三軟件軟件業務的營收額一直保持20%~30%的穩定增速，2019年營業額將達到1.2億元人民幣。八六三軟件過去兩年在創新研發和技術改進上每年投入將近1000萬元，未來還將加大投入，來打造技術優勢這個核心競爭力。

未來十年，八六三軟件先實現一個小目標是實現年營收3.5億元以上，達到凈利5000萬元，實現年研發投入2000萬元。同時，企業要做到“技術領先、解決方案領先”，提升技術服務含量，提升國際競爭實力。

2018年，八六三軟件公司成立，并設計出全新的股權架構，應對未來市場變化的挑戰和機遇。

為企業再做20年未雨綢繆

翟為唐在今日頭條上買的老頭衫，是看新聞的時候隨手選購的 。

他是一個對商業化應用保持敏感度的技術專家，樂于接受新鮮事物。在它看來，運營服務商正在做的事是聚合產品、打通終端平臺，改善的仍然是廣告公司。今日頭條是科技公司，但并不直接售賣科技產品，而是售賣運營服務。阿里巴巴也是如此。

翟為唐看中“售賣運營服務”的商業模式。

在規劃中，八六三軟件必須利用未來鄭州市5~10年的行業利潤空間，為企業嘗試10年后的發展新機遇。為此，不惜砸錢“打水漂”。

這些新的機會就是運營服務平臺方向的探索。被立項的有三個：專注于K12教育行業的“升學之路”，6月中旬已經發布上線；專注于商機信息服務的“商機雷達”，計劃7月底發布上線；專注于IT職場新人服務的“千里象”，計劃年底發布上線。

這三款產品分別選中了K12教育培訓服務行業、企業商業服務、IT領域細分的招聘服務。前兩個屬于內部團隊孵化，第三個則屬于公司早期員工，他帶領團隊，在上海開辟山頭，近距離接觸互聯網思維、資本市場，進行商業化實驗。其中，“升學之路”項目獲國家“中央引導地方科技發展專項資金”。

翟為唐認為軟件交付和新型的軟件服務是增量市場，也是未來的方向。

在863孵化器的戰略中，企業曾經做過兩次調整：軟件外包服務產品轉向外包服務產業化，產品服務轉向運營服務。第二個調整期里，既要實現有競爭力的軟件交付中心, 為國內外的客戶提供更好的服務，同時嘗試基于軟件為用戶做運營服務。

試水軟件產品運營服務的依據就是行業存在的增量空間。三年前，八六三軟件試圖以云服務方式，使用已有的知識圖譜、微服務架構、OCR、區塊鏈等等先進技術，嘗試做某個領域的軟件產品，他們優選的是大數據和產業互聯網方向。

2017年開始，員工響應軟創業號召，提出項目計劃，公司審查立項。這三個選定的項目就是這樣誕生的?！吧虣C雷達”則是客戶反饋的問題，經過分析后，合并成新產品。這三個項目上，八六三軟件每年投資固定為500萬元左右，抱著“打水漂”的姿態折騰。上海公司8個人已經運營了半年了，每月支出30萬元，但是翟為唐親眼看見一款產品如何在一群充滿互聯網思維的團隊里一點點實現。

“我學到很多東西，比如說，初期產品功能可以不強大不豐富，后期快速迭代等，比如初期要遵循弱關系強服務等等”。盡管河南研發的成本低，翟為唐還是不惜兩地奔走，把團隊安置在上海，他把多余支出的錢視作是學費。

作為企業掌舵人，翟為唐保持這種打水漂心態，鼓勵團隊創新?！拔也恢滥懿荒茏龀?，總要拿錢來試一試?！钡詾樘朴X得自己是屬于上一代軟件企業圈的，新的互聯網模式玩的不夠靈活，需要學習。

863孵化器的戰略歧路：富礦軟件外包OR試水新產品

翟為唐對河南的外包服務產業的區域品牌優勢和產業集聚效應的期待比較矛盾。

作者推測總結大概有三點：

1、全球化的軟件外包服務，使行業資源配置效率極高。

2、全球化軟件外包服務區域品牌格局大定。

3、軟件服務業已成為基礎技術型服務，溢價和附加值不高。

4、鄭州未來急速發展，成本較高。保守預測，軟件服務業發展空間還有5-10年。

作者從公開資料了解到，全球軟件外包服務行業已經實現世界產業鏈互聯，產業分工、資源、標準、人力、價格等全球透明。軟件外包行業勞動密集、標準成熟、產業全球一體化，能夠瞬間實現全球行業調整。人力成本影響很大。

鄭州的軟件外包產業起步較晚，2000年，軟件外包在中國的布局已經進入中期。當地政府同樣也沒有及時進行系統化的政策支持，因此鄭州既缺乏區域品牌優勢，也缺乏產業集聚效應，更鮮有擁有國際標準的大型軟件外包企業，軟件外包產業處于發展劣勢。后來，河南外包產業園在楊金路開建，開始從城市視角推動河南軟件外包產業的發展，每年舉行的軟件外包大會規格很高，這讓鄭州獲得了一定的影響力。

在國內外包產業中，八六三軟件曾擠進全國前十。但翟為唐遺憾的說，軟件行業中，相對比大連、成都、西安等城市發展，鄭州市的地位排不上名字，影響力排名甚至跌落在太原之后。要知道，太原的大學更不如鄭州。

另外，軟件外包行業極度成熟，軟件服務份額集中，人員規模的依賴性極強，人均營收基本在20萬左右，是勞動密集型企業，業務附加值不高，溢價較低，人員管理又有難度。

近三年，八六三一直保持軟件服務每年20%-30%的增速，同時全面提升建設全球軟件交付中心，即是在加強技術能力和整體交付能力，提升人均價值。但這仍然注定只是一門及其穩定的、具有極大空間的生意，顯然不是資本看中的商業指數增長型公司。

擁有全球化競爭實力的八六三選擇試水互聯網產品的運營，這種嘗試多少能夠折射出決策層的諸多考慮和謀劃。

逃不脫的問題仍然在于，與軟件交付業務相比，八六三軟件是否該應該分散精力做互聯網運營的嘗試？

按照全球化經濟區域的聚焦策略，八六三軟件既然已經躋身世界級服務商矩陣，擁有技術實力和國際品牌服務案例，就該迅速擴大規模和技術能力，參與全球市場，拓展除日本之外的新加坡、美國等先進技術區域市場和未來的中國市場。謀求快速規模發展、迅速做大市場，是今天相對常見的商業思維。

而八六三軟件選擇三個新的運營項目，尤其是“升學之路”，是從區域競爭開始運營和驗證，這豈不是放棄優勢競爭戰場？ 這些業務難免分心分神，不能集中力量攻擊主要戰場。

河南很多公司，原有實力不弱，但在今天的環境變化下，開始“走捷徑”，不去縱深發展自己優勢業務，而要從區域市場，橫向擴展，探索新領域。這大概不僅僅是眼界和視野問題，更有思維惰性存在。

我把疑問拋過去，翟為唐正面回應了這個問題。

這里，他表現出了風控意識和未來發展意識。他認為，八六三軟件還是小微企業，需要繼續做大做強。同時，需要在大數據和產業互聯網上進行新的嘗試，為企業尋求未來更多的增長板塊。為此，八六三軟件除了合理安排資金外，試圖通過推動內部軟創業來孵化新項目。

另外一個原因則是，軟件外包行業的規模擴大瓶頸在于人員與能力管理、項目與能力管理。這需要一步一步的夯實。穩步推進的過程中，八六三軟件仍有余力，不如去做一些新商業的嘗試。

這種取舍，是否妥當，翟為唐希望作為商業觀察的《馮生說》能夠提提意見，不妨“罵一罵”。我們作為媒介，拋磚引玉，歡迎大家來留言區點評。

聲明：文中點評為《馮生說》作者馮夢堂的觀察點評，與受訪人無涉。如有謬誤處，歡迎指正。

關于河南數字經濟產業發展和河南數字經濟企業的問題，歡迎大家留言探討。

《馮生說》聚焦于數字經濟領域的商業觀察

更深一度解讀，更快一步決策

《馮生說》8位特邀專家顧問

來自互聯網、供應鏈、軟件技術、大數據、人工智能、工業互聯網、創投、媒體等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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